來自《島上書店》的笑點在書本之外,很有點冷幽默的出乎意料,且在笑點背后有份溫暖的感動。Why? 容小丑慢慢道來。
《島上書店》放在沙發(fā)一角,整個封面似一幅質樸的油畫,有種朦朧斑駁的真實鏡頭感。鏡頭中青石地板上建起木質玫瑰紅門框及貨架書店,白色的“島上書店”四個字赫然在門框的右側書架上靜躺著,下方是一行寫在橫線上的白色小字:“沒有誰是一座孤島”。
那晚,我坐在沙發(fā)上泡腳時隨手拿起隨意翻看??粗?,看著,就入了迷,沉淪書中的文字,無法完成計劃中的事項。嫌頻繁的摘抄筆記很耽誤時間,我特向書的主人申請了書中標注隨想的權限。得到許可后,我挑了支鉛筆削好,夾在《島上書店》內(nèi),隨看、隨思、隨寫。
第二天,午餐時間,我捧著《島上書店》,余盡未了,興致較高地跟女兒作恍然大悟的感嘆:“噢,我終于知道我為什么喜歡看日本小說了。因為我很好奇,日本多是懸疑書,邏輯性強。你買的這些日本作家的書真得引人入勝呀,我在謎團中進行著推理呢。”
她正在拈菜,一聽我這話,拿著筷子的手停在了空中,偏著頭望向我,一臉錯愕,瞪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眨巴著,費力運轉大腦尋找思索著什么。
跟不上我的節(jié)奏嗎?我拓展解釋:“媽媽從小想當警察,所以我喜歡在這些日本推理小說里尋找存在感和獲勝的成就感。這本《島上書店》很不錯哦。一看就放不下來了。”
女兒臉上的表情,并沒有解開疑惑的樣子。貌似在她自己的觀點上獨自想了想,然后把視線回到飯桌上,摁了暫停鍵般重又恢復斷片后拈菜。
有點悻悻然,我心里想:沒聽明白嗎?還是我沒表述清楚我的感觸?完全沒共鳴呀!
爾后,這個當時于我來說,有點“結”的表情,很快被我拋在腦后。我仍然專注于這本書的閱讀中。整本書看完只用了一周的時間。算是目前我讀得第一快的國外作者寫的小說。一來,因為有了大把的時間;二來,從智者黃總那兒學來了書中直接做筆記的好方法。
吃完這本精神食糧后,我坐在書桌前消化。感觸很多,準備寫篇讀后感。當我開始認真仔細地看這本書的封面封底時,突然,我的視線停在了作者那一欄。那里分明印著“(美)加布瑞埃拉•澤文著”的字樣。我詫異萬千,甚至有點驚慌失措。忙不迭地挺直了腰背,緊張嚴肅起來。腦子里閃現(xiàn)那天中午女兒吃飯時臉上的表情,不用照鏡子,我也知道此刻我的臉上也一樣是這般神情吧。
再三確認作者,并翻到了封面內(nèi)的作者簡介:美國作家、電影劇本編劇。畢業(yè)于哈佛大學英美文學系,77年出生。這本書是她的第八本小說。在2014年以史無前例的最高數(shù),獲選美國獨立書商選書第一名。
沒文化真可怕。一想到那天自以為是地分析著自己喜愛這本書的緣由是因為是日本作家寫的這番言論,就難擋羞愧。汗顏呀!同時,我重新拿起這本書,舉到與自己目光平行的高度,往遠處推開些,遠距離地打量,然后審問自己:“你從哪一點看出這是一本日本小說?封面上的圖案及顏色?還是書名中的島字?”
晚上接女兒回來的路上,我剝開尷尬,如實坦白:“我終于知道我說《島上書店》是日本小說那天,你為什么是那種表情啦。……”
女兒笑了:發(fā)現(xiàn)了?你這樣說來,我們倆人的表情是一樣的嘍?我那天困惑的是,媽媽這頭頭是道的有感而發(fā),當真來源于她手上捧著的這本書嗎?
倆人都笑過之后,我向她致謝。感謝女兒在我興致勃勃的自作聰明之時,并未直接澆我一壺冷水,而是讓我自己退卻熱度,發(fā)現(xiàn)問題。這個包袱藏得深呀。
現(xiàn)在才明白當時我對她沒有共鳴的抱怨,實則為她的一種難能可貴別有用心的溫情體貼啦。
有人說“沒文化真可怕”,可我在女兒面前 “沒文化也沒那么可怕呢”。
我如小丑,溫暖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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